Sunday, November 10, 2013

引子

H是一个坐落于太平洋上的国家,准确说来这不是一个真正的国家,只是像离它不远的塞班,大溪地那样是一组群岛,它离赤道不远,但由于雨量充沛,年平均气温在240C-280C之间.气候宜人,植被丰富,是个极其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但一直以来由于远离所有的陆地,一直未得到大规模的开发,直到最近这一,二十年,这主要得力于中国改革开放的力度,由于这里东西方的交汇处,有着极其优越的地理位置,加上中国过去的贫困与落后,这里一直是岭南华人偷渡的理想天堂,由于中国周边国家过去对中国都进行封锁,而这里却是块三不管地儿,居民主要是为数不多的当地土著.华人的大量迁入改变了这里土著懒散和不善经营的特点,华人吃苦耐劳,学习刻苦,他们的到来给这里带来了商业和学校,特别是近年来出现了几位颇有远见的华人领袖,提出了双语(既英语+母语)并重的教育体系,使得H近年来迅速地成为了东西方经济文化的桥梁。给人的感觉是这里一夜之间突然暴富了。经济的繁荣迅速带来了大量的新移民,于是乎这里现在是啥牛鬼蛇神都有,有黄的,白的,黑的,棕的,各式各样的肤色,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尽管当初规定英文和华文为官方语言,但现在由于大量其他种族的迁入,华人的比例已明显下降了,不再是一个比较主体的民族了,于是这里日文和韩文的使用也很普遍,走进任何一家购物场所,即使是很小的杂货店,它们都接受美金,日元,人民币和欧元等,也正是这宽松的政策,各种族间数量相差不太大,所以也没太多的种族歧视问题(至少在公开场合没有),加上近年来西方和日本经济的停滞不前,使得大量的日本人和欧美人的进一步涌入,而这也大大推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这也是上述暴富的原因之一。不过一般来说各种族都有着它们自己的聚居区,一般混居的现象并不普遍,但也不是说没有,而且这里更为复杂的是即使是同一种族也分不同的派别,如华人大致分为岭南派和北方派,岭南华人派又分为在中国改革开放前来的和最近来的,改革开放前来的多为偷渡客,他们来自贫穷的乡村,文化程度低,但他们的后代也就是第二代出生在此的岭南华人中有很多已经受过良好的教育了,且掌握了中英文,所以多数人拥有还算不错的工作,但后来的一批岭南人大多是以投亲靠友或婚姻方式来的,他们多数来自中国南方的落后乡村,所以教育程度一般,多数做服务生或其他一些廉价工作,至于北方派嘛,这些人不乏官二代,富二代和从其他国家留学归来的,这些人普遍来自中国的经济发达地区,教育程度高,所以也从事比较体面的工作;这两派人从语言上也有很大分别,前者在家多操中国南方方言,如广东,福建,海南,客家等,这组人中也包括了来自香港,澳门和台湾的人,后者多操普通话。这两组人平时来往极不密切,多数时甚至不通婚姻。而其他种族中也有类似的现象,比如说日本人,分为驻在日本人和在地日本人。驻在日本人通常是公司高层,他们由日本本部派驻于此,薪水高,且有住房,子女教育和交通补贴等;而在地日本人则只比当地人收入高大约20%左右,区别并不大。南亚人也分几种,比如来自北部地区的,多数拥有印欧人中的特征,肤色较浅,身材高大挺拔,白领较多,而来自南部的多数达罗毗荼人种,肤色较深,除个别来自相对发达的IT地区外,大多数做劳工,处于社会中下层较多。还有大量的欧美人和少量的黑人,欧美人的数量随着欧美地区的经济不景气和失业人数的大量增加而快速增长。在这样多元种族的环境下生活自然也显得多姿多彩,比如餐饮业,你几乎可以在这里吃到世界上任何一种料理;文化方面也是极其多样化,所以这个地方看起来适合任何一种人生存,因为不同种族,不同宗教在这里基本上和睦相处,这里既有欧式建筑,也有中国式,日式和东南亚式等等。一般说来这里基本上是很安全的,可以说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又不可能是百分之百的,在那璀璨的夜幕下也隐隐的藏着诸多的罪恶……

第一章  文馨

馨是香的意思。她是个典型的富二代, 父亲是IT精英,有自己的公司。她是家中的老二,上面有个姐姐,下面有个弟弟,就是因为这不当不正的,在家里不怎么受待见,虽然父母在钱方面对她是极力满足的,但在亲情方面总是差着。她十八岁就到H最著名的一间大学读法律, 这之后又去美国读了法学硕士, 然后又回到H, 现在在H最有名的意见律师事务所做律师。她刚开始工作是房地产的价格还远不如现在高,厌倦了租房的她再度回到H后便买了一栋海景别墅,当然首期基本上是父母帮她出的,她自己也一直投资,回报率相当不错。这别墅有前后两个院子,最有特色、也是最吸引温馨的地方就是后院,沿着木质楼梯下去便是一条小河,而这条小河的尽头便是流向太平洋的。她有一条船,所以既可以坐船出行,也可以从千元的车库开车出行,地点极方便。另一个令她心动的地方是泳池,不仔细看简直跟太平洋是连成一片的。这房子的楼下是起居室、餐厅和一个书房,不过她并不需要,因为楼上有三个房间,顶楼还有一个阁楼和一个roof top garden。所以她把一楼租给了别人,起先是一个日本女人,她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但两个人都是那种沉默寡言型,居然在这么长的时间段里几乎没说过话,也算是够奇芭的了。现在住着的是一个叫Shaun的欧洲来的洋帅锅,也同样沉默寡言,性格孤僻,交流也极少。房子是极好的,但住着住着,她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有时,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常常会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

早在她搬进来不久时就发现了,她搞不清是梦是真。你说是梦吧,又是如此的真切,她有时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并看到那个女人,醒来后能够清楚地记得发生的一切;你说是真吧却是从不曾触摸得到她。有时她感到害怕,她想看看那个一起住的日本女人又没有什么反应,但从她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常。那年的年三十儿她做了丰盛的晚餐请那个人本女人吃,那个女人高兴极了她借机问:“你会不会晚上听到有人哭啊?”“晚上有人哭?这里很是安静啊。”那个叫野口的日本女人显得一脸的茫然,看起来她真的是一无所知,后来她所在的公司裁员,她拿了一笔遣散费,高兴地回日本去了。Shaun是一次她在美加留学生联谊会上认识的。这是一个在美加毕业的学生并在本地工作的每年一度的聚会。文心总是一个人去,每人可聊,就只靠吃来掩饰自己的孤单。以往跟她一起来的都抱着Baby,有的领着自己的另一半,没工夫再跟她交谈了,那些还单着的青春咄咄逼人,有两个长发美眉,显然是本科刚刚毕业的,决定不了该去排中餐、西餐、日本餐还是韩国餐,两个人便由剪刀石头布来决定。看着她们文心不由得觉得自己来错地方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以后不再来了。”她想着,然后去拿了点巧克力蛋糕,再往回倒的时候不小心就跟另一个人撞倒了一起,这个人就是Shaun。“对不起,”文馨笑了笑,Shaun表示无所谓,因为Shaun也是一个人来的,两个人便交谈了几句。Shaun硕士毕业,在欧盟工作了几年,这会儿刚刚在文馨以前就读的大学找到了一份为期三年的工作,因为刚到H才两、三天,还没找到住处,暂住在以前的一个朋友家里,听说住在文馨那里的日本女人野口回日本了,房子还空着,便问文馨是否可以租给他,两人一拍即合,星期六下午Shaun就搬了进去。在这以前文馨还以为Shaun应该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可以有个伴,没想到Shaun也同样一语不发,多数时候躲在房里根本不出来,也没有一点声音,换句话说他在与不在很难判断。一段时间后Shaun突然问她这里是不是还住着一个女的。“为什么这样问?”“我常常听到她说话,好烦人的。”文馨没置可否,看来自己的感觉是对的,但为什么野口就没听到过呢?几个月后Shaun投诉他受不了了,提出要搬家,“这严重影响身体健康。”的确文馨经常在废纸篓里发现他丢弃的安眠药盒,文馨觉得无话可说,是自己不对。“对不起,以前的住客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从未听她提起过这事儿,所以我还真是不太清楚。”

文馨有个朋友叫俊泽,虽然他们关系密切,无话不谈,相互关心,但很少来往。主要是俊泽太忙了,那时俊泽在当地的一间大专读书,由于他基础不好,英文又不行,听课实在太吃力了,用他的话来说他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上完一天的课赶快回去复习预习,因为怕听不懂,得提前把老师要讲的东西看上几遍,之后还要复习,有时实在累了,回家后睡一觉,醒来接着读,一直到深夜,加其他不是回家就是做假期工,所以他们只是偶尔通通简讯。文馨把Shaun的情况告诉过他,“那没办法,说到这份上他肯定是要走了,你准备好找别人吧,只是这个价钱你肯定是找不来了,还是降200吧。”俊泽一直觉得文馨的价码实在有点坑爹,“租你这一间在别的中档小区都能租一套了。”俊泽总是这么说。其实野口在她这儿住的时候比现在少100,但那时俊泽就说价太高,谁知这次她又涨了100,令俊泽镜片碎了一地。三个月后当俊泽发简讯问候文馨新年好的时候,顺便问了句,“找到新房客了没?”“没,他还没搬走呢。”“什么?还没搬走?这哥们也太没劲了。”又过了差不多一年,有一次文馨请俊泽吃饭时俊泽又问起了Shaun,“那哥们还在吗?”“在。”俊泽斜看了文馨一眼,“我怎么感觉这位大哥好像永远都不会走了。”“那怎么可能呢?他合同到期不就得回去啊?”欧美人跟亚洲人不同之处在于他们只会在这里作短暂停留,在这儿吸收些经验,旅游一番,最终还将回去,很少有人在这里拿永久居留或定居,除非是那些娶了当地人的。

话说梦中的那女人,自从Shaun搬来后似乎变了,以前文馨的印象中她总是哭,但文馨能看清她是长发,染成暗红色,大约35岁的年纪,直发,从来不烫,脸盘很大,颧骨很高,眼睛一直大一只小,而现在经常咒骂她,“不要脸,你凭什么霸住他不放?”文馨简直被骂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甚至搞不清楚‘他’指的是谁?更不明白这个不认识的女人为什么要指责她,肯定是搞错了,她想。“你是谁呀?你说的‘他’又是谁呀?我不认识你,你问什么要骂我呀?”“我叫宫崎奈绪,是这里的住户,Shaun是我的,你不可以碰。”“你说的是什么呀?我才是这里的屋主,不信我可以给你看我的房契,我跟Shaun连朋友都还说不上呢。你喜欢他就go ahead。跟我都没什么关系的,请你以后别来麻烦我了。”但这并不管用,她还是总来找碴吵闹,特别是当文馨有时在厨房跟Shaun碰到,说了几句话后,那样的晚上简直就别想过了。文馨越来越受不了她了,又无计可施。她觉得奇怪,这房子里明明就住着两个人,为什么这疯女人信誓旦旦地自称自己也是这里的住客呢?她向物业有诉过,物业也派人来查过,但他们搜了个遍也没见到有第三个人,“你也许是工作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这是他们在几次搜查之后精疲力尽地对她说的。而且除了Shaun和她自己外也没人见过或听到过什么,这里的蹊跷只有Shaun相信,似乎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搬走的原因之一,“我搬走了,你怎么办呢?”“我……”文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一次文馨突发奇想,“如果我google一下,会有什么结果呢?”于是她打入了这个名字,还真的有好多results出来,其中还有照片呢。再仔细一看,当她看到那照片的一刹那,不由得惊呆了。就是那张脸。照片源自于一篇叫做<我的日本友人〉的博客,作者是一个叫‘10’(读作壹零)的网友,于是文馨给这位10留了言,“读了你的博客,感到很有兴趣,不置可否一见呢?”很快她就收到了10的回复,给了她自己的电邮地址,后来发现10也在H,于是两人又交换了手机号码,在一个休息日的下午,两人约好在一家颇有情调的咖啡屋见面。她们彼此寒暄了一会儿,文馨便进入了正题,“我看了你写的一篇博客,你有很多日本朋友?”“嗯,还行吧,现在比较少了,大部分都回国了。”“有个叫奈绪的,她还在么?”“你也认识她?”“不认识,说了你都不信,我经常在梦中见到她,连她的名字也是她在梦中告诉我的,而且不知为什么她总是坚持说她住在我那儿。可那房子是我从发展商那儿直接买来的,没住着这人啊。我给她看了我的房契,可她蛮不讲理,还坚持说自己住在那儿。”“你住哪儿啊?”“Ocean Terrace。”“就是在山景街的那个小区?”“对。”“我们好久没联络了,自从她交了个所谓的文莱籍印度男友,她就变了。他们是在网上认识的,其实这男的只是当她是一夜情的性伙伴,这人专吃30多岁的日本女人,在她之前还有一个日本女人,还是她的师妹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她有一次跟我还有另一个日本女人惠子一起吃晚餐时开心地向我们宣布她恋爱了,惠子问了她情况之后,我们相互看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我们就明白她上了人家的套了,只有她不明白,滔滔不绝地向我们介绍她的新男友,‘是搞IT的,帅呆了’等等。但在他俩去了次巴厘岛度假后那男的就失踪了,打电话也不回,她疯了一般地找。从那以后她就不停的交印度男友,专门上这种网站,据我所知光印度她就去了三次,两次新德里,一次Pune,但肯定要比这个数字多。不过都无疾而终。原因很简单,她离过婚,年过三十,却一心想找二十来岁的未婚青年,而且还喜欢帅哥。虽然那些人在我们眼里根本不咋地,但她每次眼里都放着光,介绍她的数位男友,说他们如何如何帅飞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她神经不正常了,幻想出一位来自印度的帅哥,27岁,未婚,家里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印度到现在arrange marriage还相当的普遍)但他不同意,说他只爱她一个,一听就知道是她幻想出来的。她后来根本没有男友了,不仅如此,估计连男性朋友都没了,这也是她越来越疯狂的原因之一。惠子首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那是她提醒我‘我们跟她是不同的人,并不适合做密友,做个普通朋友还可以,否则她会mess up我们的生活。’我当时没听,因为那时我也没什么亲密的朋友,惠子是已婚的,很少出门,其它的也不常见面,只有她常常找我出去玩儿。那时我妈妈患有癌症,我压力很大,所以总想找个机会出去没心没肺一下。但后来她的情况越来越糟了,只要一看到我跟哪个男性在一起就找来破口大骂,还发简讯侮辱我,我忍无可忍,跟她断了。这以后我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是否还在H,但有一点我清楚的是在我们还有联系的时候,她就住在山景街这一带,但我并不知道是哪个小区,再说现在已经整体重建了。”

文馨回到家,把她了解到的情况大概整理了一下,并且上网搜了下山景街的过去。这里曾经是中篇下层人士的聚居区。后来发展商买下了这块地,把它改造成了豪华住宅区。难道说她以前就住在我家的这个位置?就算是搬迁的时候她也该走了呀,怎么还会在呢?她是怎么进来的呢?

第二章    10

 

10本名伊琳,10是她的网名。说起来伊琳也是个可怜的人儿,母亲在与癌症搏斗了4年多后离她而去了,不久父亲又再婚了,可怜的伊琳成了个无家可归的人。她来自一个典型的中产阶级家庭,在来H前主修英文,那时人们都夸她英文说得好,可当她来到H后一下子就傻眼了。原因是这里很多人都会说中英文,由于英文和中文在这里同为第一语言,所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能讲一口流利的英文,同时中文也还过得去,10来到H后发现自己简直成了一个没有专业的人了,因为她会的人家每个人都会,而且英文比她好多了。找工作屡次受挫,为此她哭了好久,最后痛定思痛,决定重新进大学学会计。这对她来讲并不十分容易,第一,她的家庭要负担全部学费还有困难;第二,在H,大学的全部课程是用英文授课的,即使中国的英文系大学毕业也没达到这程度,再加上那些没完没了的专业词汇。没办法,她只好咬着牙,一点一点地查字典,而且还要做兼职来赚取部分学费。四年后终于毕业了,由于会些日语,所以后来有机会进了一家日资企业,就是在那里认识了做翻译的惠子和做客服的奈绪,还有她未来的男友岗村。岗村在那里做销售主任。不过他们是在10和奈绪不来往以后才开始认识并交往的。在这之前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奈绪曾是她最亲密的朋友。10是个相对节俭的人,这些年来也有了一些积蓄,在房价上涨之前她买了一套公寓,现在升值不少。10话不多,朋友来来往往就也那么几个,多数是新式只能憋在肚子里,久而久之她习惯自己跟自己说话的生活,网络的出现给她提供了一个极好的平台,平时她总是把自己的感受写在网上,几年下来,洋洋洒洒已积攒了数千篇博客了。由于一度与奈绪的关系极为密切,所以相当多的博客中提到了奈绪,而且富有大量的生活照,且有自己的联络方式,这也就是为什么文馨可以如此容易地找到她。在文馨看来,至少现在的10应该是没啥愁事儿了。有一个对她不错的男友,工作也基本稳定了,可在10眼里,文馨至少比她年轻多了,连三十还不太到呢,有啥可唉声叹气的呢?记得有次回家,她给她的姑姑看她们聚会的照片,姑姑说了句:“这姑娘一看就比你年轻多了,这皮肤一看这就是亮的。”有时她想‘要是我也只有她那年纪该有多好啊。’她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主要是男友比她小了不少,曾有好多人劝她放弃这段感情,理由是男人总是喜欢比他们小的女人,尤其是到了中年以后,奈绪失败的例子,也给她留下了些许的阴影,不过这些担忧她从未对认识人包括文馨提起过。‘所以说人总是觉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有the grass is always greener on the other side of the fence 的来历吧。’

第三章    Ken

 

奈绪是个怎样的人?10说的轻描淡写的,似乎已经把她忘得差不多了,也不大愿意提起这个人。可文馨却经常要面对她,而且文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陌生人会跟自己如此地纠缠不清,她很想搞个明白。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她认识了Ken,Ken是俊泽的好朋友,他来自北方的一个小城市,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阶层,家境一般,在国内的求学之路十分不顺,用他自己的话来讲,“被十三所大学拒于门外,而且还长了一个傻大个儿(180+),从小就不受老师待见。”文馨好奇地问:“干吗不报三本呀?”“我报的十三所都是三本啊。”一时间文心无语,二人陷入了沉默。俊泽并不是有意要把Ken介绍给文馨的,只是因为Ken跟俊泽是同学,在俊泽的眼里,Ken无疑是一个电脑奇才。文馨有时候想这难道是国内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么?为什么一个被十三所三本拒之门外的小伙子,看起来也不错,貌似很有能力,根本看不出他曾经是一个升学无望的人。而且他在他就读的H的大专里还是前几名的学生,毕业后留校做了一年的电脑维护技术员。那时文馨买了一个苹果的笔记本电脑,因为Mac上不能用word/excel之类,跟公司的文件不接轨,所以俊泽建议她装双系统,既有Mac又有Windows。“我读书的时候很多人都是这样做的。”并推荐Ken帮她搞定这事儿,就这样文馨认识了Ken。“好嘞,交给我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妥妥的。”Ken当时是这么说的。搞定后,Ken提出文馨该请他吃一餐,“去吃日式料理怎么样?”“没问题。”“敞亮,就这么定了。”到了约好的那天刚好俊泽要加班。这是的俊泽刚毕业不久,在当地的一间大型造船厂做了助理工程师,因为加班可以拿到不菲的加班费,对俊泽的吸引力不小,他妈妈经常说:“以前俊泽就知道跟家里伸手要钱,吃好的,穿好的;自从上班后,才知道钱来得不易,饭基本上只在公司食堂吃,因为要省钱,而且拼命加班,星期六作证天,有时星期天也不肯休息,叫他别太玩儿命了,要注意身体,而且也到了该交女朋友的年龄了,应该多出去社交一下。”可每当妈妈这么说他,他总是回答,那得先赚钱才行啊,没钱那个女人把你当回事儿啊。他妈妈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由他去了。话说这天文馨和Ken一起吃饭,文馨说姐带你去吃好的。于是他们来到一间叫做松崎的。松崎是这家店的老板。小店规模不大,但总是满员,即使日本大使馆的聚餐也常常在这里举行。这里午餐时间尤其繁忙,因为靠近很多日本人的事务所,且午餐跟晚餐比起来几乎是半价,味道也不错,是正宗的日本餐,食材都是从日本空运过来的;不像那些当地华人老板开的日本餐厅,表面上看起来是日式料理,实际上已经根据华人的口味作了调整,所以吸引大量当地华人,由于就地取材,所以价格也偏低些。但日本人一吃就知道这不正宗,所以从食客上就能看出哪些是正宗日式料理,哪些不是。日人开的食客多为日韩人。想这间松崎就是如此,食客中除大量日韩人外也有洋人和少量华人。文馨之所以总爱来这里原因有这样几个;自从认识了10后接触到很多日本人,受了10的影响,她也开始学日语,喜欢日本文化,日式料理。10的日本友人惠子在一次聚会时提议了这间餐厅,“价格合理,味道正宗,东西新鲜,这是网上在H的日本人给出的评价,我们日本人比较相信日本人所给的rating,我们找地方吃,住,旅行都回上网看看其他日本人是怎样评价的。”另一个原因是这里离文馨的写字楼近,但这里有绝对看不到她的同事,文馨可以静静地欣赏美食。
Ken听说文馨愿意带他去吃高档的,高兴得不得了,想来他刚刚出来做工,家境又一般,从没敢进过太像样的餐厅。这次能开开洋荤,当然开心喽。这地方由于食客多,一般吃完就必须离开,而且多数时候需要向文馨和Ken的经理一样,需要在门口等上一会儿,所以这间店的服务态度可不敢恭维。除了老板外,其他职工都是当地华人,老板本人的态度也不怎么样,只对他的老顾客很是照顾,大概是哪些人已经在他那儿花钱无数了吧,也或许是能谈得来。他来H已经很久了,并在这里置办了产业,这在日本人里还真是不多,他是一个50+岁的秃头男人,会讲蹩脚的英文,但沟通似乎不成问题了。每次文馨跟他讲日文时,他都转用英文来回答,弄得文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究竟是自己的日文太差,还是这老头有意要炫耀自己是一个会讲英文的日本人?
俩人进店落了座,叫了两套当日套餐。这种点法最划算,而且上得也很快。俩人边吃边聊,当文馨谈起她工作上的压力和老板怎样欺负她时,Ken也随声附和着,原因也不复杂,Ken在公司也吃不开,他那时就在他所就读的学校做实验是管理员。本想继续做下去,可老板想把这个职位给他心腹的亲戚,Ken跟他谈过自己的想法后,文馨问他怎样,他说:“爷听明白了,不让爷在这儿干了,爷不怕,爷还年轻,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再说爷现在有绿卡。”Ken是幸运的,这些年已经不像从前了,从前永久居留很好拿,像Ken这样一毕业那怕是在麦当劳找份工都拿绿卡了,而这些年可就难了。Ken很幸运,就在半个月前拿到了,大概是因为政府工的缘故吧。相比之下俊泽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到现在还在为绿卡发愁呢。在H如果有绿卡,对年轻人来说找工作时很容易的,只要你别太挑剔,但如果没有就很难说了。如果你在一个公司混得不好,也只能忍着;如果离开,你永远搞不清下一个准证是否能签得下来,如果签不下来你就必须回国了。早期拿不到绿卡的人更惨,因为那是国内还很穷,回去很没面子,人们都会在背后议论,瞧这主儿准是在国外混不下去了;这几年随着经济的改善回去的人越来越多了,也没人说这话了,很多人都是自愿回国的。而这些80后,90后也没有太多九日的回忆,不太明白那些中年国人那时为什么要在国外死撑。那时很多国人,特别是学历低,英文不好的在外面很是受欺。因为签证需要,签证通常有最低限制,如工作准证最低xx元,其实公司不给他们那么多,但交给移民厅的材料上说有,这是为了签证的方便,持工作准证的人是不能拿绿卡的,能拿绿卡的只有就业准证。这是专业人士持的一种准证,起点为xx元,有些人为了拿绿卡,要公司报高薪水,但惨的是他们报告后要缴税,而通常的工作准证的持有者是不需要缴税的,而且缴了税后也未必能拿到,拿到的毕竟是少数。那些拿到的通常都开心的辞了职,或找另一份工作,或开始自己的生意。拿不到的可惨了,不停地花这本不该花的钱,而且本来收入就不好,苦啊!受了欺负还不敢言语,如今愿意这么做的人只有那些来自相对贫困地区的国人了。后来话题不知怎么转到了Ken身上,Ken介绍说他现在有个所谓的女朋友,比他大半岁,但思想极其成熟,是朋友介绍的,最初寄给他一组照片,他看了照片,喜欢得不得了,“简直韩星一个样。”这之后,他把他所知道的泡妞技巧都用上了,终于赢得美人归。他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跟‘美人’见面后的心情,“这落差也太大了吧,简直很难令人相信照片和本人是同一个人。”这也不奇怪,现在做这事儿超简单方便,美人相机啦,美图秀秀啦,美颜相机啦,水印相机啦等等不胜枚举,只要按一个键霎那间就能把一个相貌普普的人变成韩星。他懊悔地总结到以后可是不能只看照片就贸贸然作决定,得看了本人再说,“现在我骑虎难下,一开始我下了太多猛药,妞已经上钩很深了,我现在要是一撤,没法面对那些介绍的朋友,只能一点点地断。” “能凑合不?” “唉!也不是不能凑合,只是一辈子跟这样一个女人生活整个实现不了什么价值,再说我一点心动的感觉也没有。她有,她对我特满意。我现在就这么想,反正这会儿也没找到下一个,就先凑合着,时不时有个女孩陪我吃饭说话感觉也不错,也花不了太多钱,不就是吃吃饭,看看电影杀的。如果到最后也找不到更合适的那也只能凑合了。” 这会儿Ken正在大学读Part Time Degree。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想继续留在他任职的学校做,因为工作相对轻松,有时间看书。但既然天不遂人愿也就算了。他目前正在申请进入警察部队,他从小就爱看侦探片,幻想着自己能成为一名警察,或许这也是冥冥中注定了的呢?
时间对于忙碌的人来说总是过得飞快,不就文馨就收到了Ken发来的简讯,说自己已被警察部队录用了,也就是在某一晚再度被奈绪骚扰后,文馨半开玩笑地请Ken帮她调查这件事,我们的大侦探便正式登场了。
话说Ken刚刚加入警察部队,急于表现,而且听了文馨的叙述,也感到好奇,他做梦也想不到一个频繁出现在类似于梦境中的人会真的能在现实生活中找到。然而这个人现在何处却是一个谜,Ken从小就迷恋侦探小说,最喜欢解谜,这次文馨拜托他帮忙查找真相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为什么这个奈绪总是自称自己是此宅的主人,她现在又身在何处呢?Ken虽然对接下这活儿很是兴奋,但该如何开始呢?Ken完全没有一点头绪,想来想去还是要去走访她以前的熟人—那个曾经跟她走得最近的—10。
这天在文馨的安排下,他们三人最终做到了一起。“你最后与奈绪联络是什么时候?”Ken单刀直入。“哦,那是x年前的事了。”“为什么你们停止了?”“唉,说来话长,我是个不想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实在是感觉到她这个人变得越发不可理喻了,而且两个人的观点也已经南辕北辙了。有一次,突然有个人从Facebook上加我为好友,我连想也没想就加了,没想到她不停地发简讯‘命令’我删除该人,我就悄悄地把她从我的Facebook朋友名单中删除了,倒也不是我非要加这个人,只是我讨厌她这种指手画脚的口气,谁曾想她发现后竟大发雷霆,甚至发简讯对我破口大骂,严重地扰乱了我的生活秩序,我好后悔当初没有听从惠子的劝告远离她呢。”“Facebook?”突然Ken灵光一闪,“她常上网么?”“对,其实一开始不严重,Facebook还是我拉她进来的,她起先还有点不愿意,自从她听说了美香(另一位日本女人,最先也曾经在同一间公司做过一段时间的临时工,后来在一间私立的语言学校学英文,她爸爸曾经是H的驻在员,这也是她最早来H的原因)在H的一间夜总会里交了个本地男朋友开始性情大变。” 这里需要作点补充说明的事,美香曾在H的一间夜总会认识了一个华族土生男性,比她大5岁,据说是因为那男的帮忙她搬了张椅子开始认识,后经常一起逛街吃饭。10曾在一次BBQ晚会上见过他俩,当时美香憧憬着做个六月新娘,他们是在那年的春节前一点儿认识的。为此她曾和10一起到惠子家边煮饭边闲聊。那时美香已经28岁了,却一点家务也不会做,切菜的架势用惠子的话来说‘简直是幼儿园水准’,这令几乎所有的国人都大跌眼镜,因为国人通常都认为日本的男人大男子主义,而日本女人则温柔贤淑,善做家务,而且做得一手好菜。其实这已经是二战以前日本人给人的印象了,现如今这早已成了过气的老皇历,大概是日本是战败国的原因吧,日本的男人早已没了底气,他们一般把工资交给老婆,然后从老婆那儿支取一些零用钱,尤其是从70后的男人开始,他们中有相当多的人都擅长做家务,饭也煮得不错,相反女性从80后开始就不会做什么了,但中年以上的女性--像野口,惠子和奈绪--大多数确实是做家务的好手。她们的共同特点是都不想上班,只肯在家坐等着吃,有很多日本女人蜂拥至H就是想找个驻在员老公,因为他们属于高新一族。都说国内的女人势力,向钱看,喜欢傍大款,感情日本女人更厉害,虽说这不过是一小部分,可持有这种想法的国内的女人又何尝不是极少数呢?另一个错误印象是日本男人好色,但这也并不真实,其实大部分日本男人都很宅,话不多,出门感到很不自在,多生活在网络的虚拟世界里。而日本女人就不同了,她们早就不是国人眼中的顺从,而且守妇道了.尤其是30岁以后的日本女人,她们的疯狂程度跟欧美女人有得一拼,曾经10问过她一个常追日本女人的朋友:”你们喜欢日本女人是不是觉得他们有钱?””不是,因为日本女人horny。”他回答得直截了当。

自打Ken听说奈绪经常上网的消息后,决定发挥自己在电脑方面的特长,一方面在网上搜索有关她的消息,另一方面通过他在移民局的朋友偷偷得帮他查找奈绪的出入境记录。哥们就是哥们,很快移民局的朋友帮他打印出所有叫宫崎奈绪的资料。但当他拿给10看时,不禁傻了眼,这里没有一个是他们要找的奈绪。他们怎么也想不通,哪个奈绪是怎么进来的呢?这个问题着实地困扰了他们好一阵子,直到突然有一天10想起似乎有一次似乎看到过她的证件,那上面的名字好像是宫崎奈绪子。这次终于调出了她的记录。原来现如今的大多数日本女人名字中已经不再以‘子’来结尾了。那些以‘子’来结尾大多已经步入中年了。奈绪子不想让人们觉得她这么老,所以才自报家门为奈绪。记录显示她是在xx年最后一次入境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更新记录了。也就是说按照记录她还应该在H。他们商量了一番后决定由10出面按照她提供给移民局的电话打去她家问问情况:“もしもし,我是伊琳,奈绪さん的朋友,我好久联络不到她了,请问她是回日本了吗?”接电话的是她妈妈:“没有,事实上我们也从xx年(比10跟她断道儿晚几个月)开始也同样联络不到她了。他最后一次打电话时来找我们要钱,她经常打电话向我们借钱,我们不得不到处给她凑钱,最后一次她姐姐终于烦了,跟她说了一些狠话,说不能再借钱给她了。她一气之下说再也不跟家里联络了,起先我们只是以为她就是耍耍性子,过个三俩月她就会有打来了,所以我们也没在意,可半年后她也没打来,我们才慌了。可电话打过去又没人接听,我们也很着急。”在Ken的授意下,10建议他们报警,这样他就能有更大的权限了。于是其父母照做了,而Ken也已认识奈绪为名拿到了这个案子,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未完待续)
 

Saturday, April 25, 2009

灰姑娘 / Cynthia

她名叫辛茜娅,有两个姐姐,大姐名叫妍秀,二姐名叫明秀,从名字上也许也能看出她与两个姐姐并没有血缘关系。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是父亲把她带大的。后来父亲再婚,两个姐姐就是继母带过来的拖油瓶。继母是个强悍的女人,两个姐姐也不含糊。不爱说不能道的父亲在继母过门后就变得更蔫了,而她也在一夜之间从父亲的宝贝变成了家中的免费保姆。一天到晚做不停且不说,还要动辄被继母及两个姐姐训斥,这是度日如年。“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啊?要是什么时候有个有钱的少爷把我娶走该有多好啊!等我以后有了钱,住了大房子,说什么也要在继母和两个姐姐面前扬眉吐气一番。”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她总是这么想。但是事情并非如人愿,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倒是再婚以来一直抑郁的父亲,终于撒手而去,只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个世界上。她的日子越发难过了。

一天,她买完菜回来,家人发现他彻底变了。脸上时时浮现出笑意,将忧郁一扫而空,还时时发简讯打电话,即使受到责骂也不再在意。终于在某一天她彻底失去了踪影。对于这个家,有她一个不多,无她一个不少,所以她失踪后并没人去报警,事情也就这样地过去了。

不过这个家并没有因为少了一张嘴而日子好过起来,自从‘父亲’这个经济支柱倒塌后,日子日渐拮据,很快就入不敷出了,以前还有免费的保姆可以使唤,现在则都要者母女三人自己做,好吃懒做的大姐二姐很快就受不了了。春天的一个下午,姐妹俩决定罢工半天到郊外去散散心。这正是桃花樱花盛开的季节,美不胜收,姐妹俩暂时忘却了烦恼,开心地走在安溪川旁,河边两岸垂柳,与粉色的花儿遥相呼应,犹如走在仙境一般。这时忽听背后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姐妹俩回头一看不由得呆住了。这是一辆超豪华加长的Limo。司机穿着讲究黑制服,带着白手套端坐在驾驶座上,礼貌地请她们让路。但这还不是最让人惊奇的,最让人惊奇的是。。。。

车上缓缓走下一位衣着极为华丽,珠光宝气的少妇。而这美丽的少妇不是别人,正是她们的妹妹辛茜娅。辛茜娅也认出了她们,“姐姐,你们怎么会来?”“我们正要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我住在离着不远处,我结婚了,对方姓李。今晚家里举行party,这不,我刚刚才采购完,好累呦,太多东西要准备。既然你们来到这里了,要不要到我家去坐坐,顺便参加晚上的party。”姐妹俩喜出望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显然这位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嫁了个大款,参加有钱人的聚会无疑是认识金龟婿的绝好机会。“当然啦,这么久不见了,我们都好想你呀,如果有机会去你家看看,见你嫁了个好人家,我们也就能放心了。”“那就上车吧。”

窗外的风景越来越美,辛茜娅介绍说她的家里车站比较远,即使开车也要超过一小时,反正自家有车,这也不是个问题。之所以选在这么远的地方是因为庄园很大,城里没有这么大的地方,而且这里安静,风景超优美,家里还养了很多宠物,再加上高官的公公退下来后喜欢清静,所以乡下较为合适。“这里实在太美了,传说中的香格里拉也没有得比。你实在太走运了。说真的,那时我们对你不太好,你不会放在心上吧?”辛茜娅嫣然一笑:“我早忘啦,也许是因为自己过得太幸福了,现在的我已经懂得了原谅。就让以前的是一笔勾销吧,怎么说来我们也曾是一家人哪。”

说着,车子已来到了院门口。哇!这么大的宅子连在电影里都没见过呐!其庭院既有日式庭院的禅意,又有苏州庭院的秀丽,假山怪石映趁着波光粼粼,翠竹林立陪伴着鸟语花香,更奇特的是那条安溪川的支流居然就从后院中流过,河面上还有一些小船,乘船便可出去,顺着安溪川前往城里。实在是美轮美奂。

这时仆人们已经在进进出出,准备今晚的party了。晚餐有多种形式,有烧烤,但无须自助,你要吃什么,可以叫厨师现场烤给你;也有怀石料理,龙虾又大又鲜活,即使做成了sashimi后,它的须须还在动,生蚝吃在嘴里还能感觉到它在跳跃。。。

晚会上既有歌舞表演,也可自娱自乐。

“这才叫生活,我们只是活着。”姐妹俩不禁感叹,并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这里吊个金龟婿不可。终于有一个年轻男子请姐姐跳舞,借这个机会姐姐赶快向他要了电话号码。

幸福的时光总是令人觉得过得太快,不知不觉已是半夜,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了。姐妹俩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庄园。

从此姐妹俩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等待着那位帅哥打电话来。然而,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电话却始终没有来。姐姐实在等不了了,只好硬着头皮打过去,‘您拨叫的号码时空号。’世界上没有语言能够形容姐妹俩此刻的心情。在万般无奈的情形下,姐妹俩决定再去庄园走一趟。

下了车站,便只能走了,因为那里不通车。她们凭着记忆走啊,走啊,走。。。感到这条路无比的漫长,而且越走人烟越稀少,连找个人问路都变得越来越不容易了。天渐渐的黑了,四周静悄悄的,大概是因为季节的关系,这里的花草树木都今非昔比,只能用杂草丛生来形容了,使得周围变得更加恐怖阴森。好容易看到一对恋人在散步,赶忙跑过去。“请问,到梦幻山庄怎么走?”“梦幻山庄?根本没这个地方啊。”“怎么可能?我们的妹妹住在那里。”“可是我们在这里快三十年了,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什么梦幻山庄啊。”“可我们上次来就是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的呀,那里有一个超大超豪华的庄园嘛。”“不可能,再走下去根本没人居住啦,那边是一片乱坟岗,没人敢去,我看你们两个也快点回去吧,听说那边晚上闹鬼,恐怖极了。”

“姐姐,我们还是算了吧。”“我们已经走了这么久了,眼看就应该到了,怎能就这么就算了?我清楚地记得就是这么走得呀! 也许他们不清楚,我们再走走,问问别人。”就这样姐妹俩又走了很久,这时有辆轻型货车驶过,这简直是百年不遇的,姐妹俩疯狂的叫喊,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司机是一个六十开外的老人,听了姐妹俩的来意,不禁一愣,“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老爷爷,我们的妹妹住在那里,半年多没见了,我们好想她,可以带我们去见见她吗?拜托您了。”

Wednesday, May 2, 2007

A Crying Fish / 鱼儿的泪

我是一条鱼,正值花样年华,相当于人类的17岁。本该快乐的年纪,但对我来说一切都完了,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因为我被抓了。马上就要成为人类的盘中餐了。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以前妈妈常常嘱咐我千万不要到这一带来,因为这里很危险,是渔民常常出没的地方,而我也确实从未来过。可这一天。。。。
这一天是我平生中第一次约会,对方是一个我暗恋了很久的一个男孩子,但因为一来我性格内向,再加上他身边总有很多其他的女孩子,所以我一直只能默默的看着。不知为什么,突然他约我晚上一起去深水湾吧。我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这实在来得太突然了,我毫无准备,“可是,妈妈说那里很危险,经常有。。。” “怕什么,你有我呀,我会保护你。那里安静,方便说话,嗯?”,说着,他坏坏地眨了眨眼睛。“好吧,那我就跟你去。”
他果然是个老手,很快地便进入了角色,变得不安分起来。“不要这样嘛。”“没关系啦,你不是很想跟我约会么?你以为约会做什么?不要怕,你会喜欢的,嗯?”接着又是那样坏坏地眨了眨眼睛。。。。
正值情到深处,突然感觉一个什么东西从头顶飞过。我们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才知道那是一张网,我们被罩在网里了。我吓得不知怎么才好,心想好采是跟着一个又高又大又结实的男孩子一起来的,不然死定了。我焦急地问他,“怎么办啊?”“快把网咬破。”一语点醒梦中人,我们一起拼命地咬啊咬啊,终于咬到一个仅能通过一条鱼的洞。”我想都没想,便把机会让给了他“Run Jimmy, run.” 他头也没回地跑了出去,我就没那么幸运了,等轮到我时,渔民已经发现了。 我已经来不及逃脱了,我拚尽了全部的力气,向他喊道:“记得回去通知我妈妈,叫大家快点来救我。”他连头也不回,只顾着自己逃窜。我绝望地喊着:“记得快救我呀,救我。。。”直至声嘶力竭,再也喊不动了,也没见他回一下头。眼泪顿时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
接着,我被放进了一个冰桶,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保鲜。我的身价在市场是很高的,因为我有着高贵的血统,最适合做刺身了。好冷啊,我从小就怕冷,可这么冷的环境我还真是从未经历过呢。我忽然想起了妈妈,想起我没听她的话,跑到那个危险的地方去,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自找的。我出来之前连着招呼也没来得及跟她打,她现在一定急坏了。我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是妈妈一手把我拉扯大的。因为妈妈是被骗才怀我的,所以她一直对我说男人没有好东西,她尤其讨厌Jimmy.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经常这样说。恍恍惚惚地听邻居中的长辈们说妈妈年轻时贪慕虚荣,不听外祖母的劝告硬是要跟出身高贵的“父亲”交往,结果怀孕不久后就被甩掉了,伤心欲绝的她之后再也没跟任何人交往过。如今类似的事情有发生在了我的身上,好像冥冥中早已决定了似的。好冷啊,越来越越冷了,实在受不了,“神啊,让我暖起来吧,我不怕热,可这么冷我实在受不了了。”
我被装上了一辆车,运到了一家豪华餐厅。我离家越来越远了,离妈妈越来越远了。我好想见到妈妈,我好想妈妈呀。我想向她说声对不起,昨晚我离开家之前才跟她吵了一架,我赌气把门怦地重重一摔,便跑了出去,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妈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我是她的唯一亲人,没有了我她将来该怎么生活呀。 顿时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
我被放在了菜板上,主厨已经准备好了,就要下刀了。“慢着,求求你放了我吧,你知道妈妈有多需要我吗?她不能没有我呀,让我走吧,至少让我回去向她说声对不起吧,求你啦。”可是无论我怎么喊,主厨的脸上都毫无反应,小时候就听大人说过,我们能听得见人类讲话,可人类却听不到我们,现在的情形就像是对着一个聋子哭喊,不,比那更糟,聋子至少可以看懂我脸上的表情,可现在在异类面前他连这也看不懂,没有什么比这更悲哀的了,看着主厨拿起了刀,我更加绝望了。只能任人宰割啦。
客人就坐在我的面前,一老一少。老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据说很有钱,年轻的则是一位少女,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相貌不错。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得知这老的不久前死了老婆,现在正在劝说那姑娘做他的填房,因为姑娘家境贫寒,所以他带她来这豪华餐厅让她开开眼,以便快点作决定。
一刀刀切在我身上,钻心般地痛,眼泪又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看,这鱼好像哭了。”“傻丫头,不会啦,鱼儿哪里会哭,那时她的分泌物而已,目的是保持湿润。”那老的说。“你才傻呢,我真的是在哭啊,没看见人家哭道这样伤心,你还要吃,你还有没有人性?”可惜没人听得到。“这是极珍贵的品种,很难吃得到的,今天你们的运气真是太好了。”主厨说道。“这是鱼的背部,最适合做刺身,你们试试看。”主厨把切好的生鱼片摆成扇形再加上装饰小心翼翼地呈现给了客人。“嗯。。美的好像艺术品一般,真的令人不忍下筷子呢。”在另两人的一再鼓励下,女孩终于拿起了筷子,“うん。。美味しい。”那女孩不住地赞叹。 我清晰地感觉到背部被人咀嚼并被吞咽,这种难受程度简直不是语言可以形容的。我只能祈祷让我快点失去知觉,那样反倒舒服些。“神啊,让我死吧!这种死不了又活受罪实在太折磨我了。”
不知是不是最早的祷告神已经听到了。主厨这时把我肚子上切下一块,拿到油里去炸,接着又小火炖煮。我的天!终于不冷了,现在简直是超热,实在是太热了,原来热跟冷一般地难受。哪个也不比哪个好。“妈妈呀,我实在受不了了,女儿实在不该不听您的话,女儿知错啦,如果不能救我出去,您就为我祷告让我死得痛快点吧。妈妈呀。。妈妈。。。 妈。。。”又是直到声嘶力竭,同样的,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
最后主厨把我的头和尾拿去煮汤。“这叫一鱼三吃,是本店的招牌。”主厨得意地介绍着。“うん、すごく うまい。。”女孩不住地点头。我开始感到灵魂在一点点地远离,远离,远离。。。忽然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声音似乎越来越清晰,“不用怕,你有我呀!有我呀。。。 有我。。。我。。。”“Jimmy, 你在哪儿?你终于来救我了?可是你在哪儿呀?怎么我看不到你呀?”我拚尽最后的一点力气,终于确认这里根本没有什么Jimmy。难道已经出现了人们常说的幻觉了么?已经快了吧?我的另一个祷告神也听到了么?
也不可能有人会来救我了,这世上唯一肯拼着性命来救我的人只有一个,她就是妈妈,可她根本不知道我被抓的事,Jimmy并没有去告诉她,Jimmy 一定假装带我去危险地方的人不是他,现在我已经是死路一条了。神呢?他不是万能的么?他不是也爱我的么?现在他在哪儿啊?“Father, have thou forsaken me?” 这是我一生中说的最后一句话。。。。。

I'm a fish. I'm now in my prime, which is equivalent to being a 17 year old teenager. It should be a happy age, but not for me. For me, everything has already finished, because I was caught, waiting to be cooked.
It came so sudden. Even now, I still cannot believe it. Mama always told me not to go there. "It's dangerous because it's one of the fishermen's favorite places." I did follow her instruction, all the way, until that day...
I was on my first date in my life time. He was the boy I secretly admired for quite some time. As I was an extremely introverted person, and there were always plenty of girls around him, I never got the chance to get closer. I don't know why all of sudden he came to me that night and asked me to go to the Deep Water Cove with him. It was indeed a surprise; I was not at all prepared. My heart was pounding. I said, "But mama said it's dangerous there, because....." He replied,"Don't worry, you have me. I'll protect you. It's quiet there, and convenient, eh?" Then he blinked his eyes and smiled naughtily. "Ok, I'll go with you." was my answer...
He was indeed very experienced and very soon he became excited, and his 'hands' were roaming about. "Please don't!,” I said "Why worried? I thought you wanted to date me? What do you fancy a date should be? Don't worry. I guarantee you'll enjoy it, eh?,” he promised. Again he blinked his eyes and smiled in the same naughty way...
When we were heavily engaged with each other, suddenly something flied over our heads. we've already been caught in the net before we realized what had happened. I was so scared and was thinking it was so lucky to be with a tall and strong boy. I asked him what to do. "Quickly bite the net." We used all our effort to create a small hole just enough to let one fish to go through. Without thinking too much, I let him go first. "Run, Jimmy, run!" He ran away without even turning his head. But I was not that lucky. When it came to my turn, the fisherman had found out. I could not run any more. I used up all my strength and shouted at him, "Go and inform my mama, tell our people to save me." But he was fully focused on his escape. I was desperate. I yelled, "Tell them to save me, save me, me...." I shouted until I lost my voice and could not shout any more. Still, he never turned his head. My tears came out as a steady stream of pearls falling off a broken necklace...
I was put inside a barrel full of ice. That was because they wanted to keep me as fresh as possible. I'm quite an expensive type of catch, since I have noble blood and I’m very suitable to be made into sashimi. It was so cold. I had been scared of the cold since I was a baby. I have never experienced such a cold environment before. At this time mama came to my mind. I was so regretful that I had disobeyed her. I should have listened to her and not come to such a dangerous place. Everything was too late now and it was all my fault. I did not even let her know where I was going before I left. She must be very worried now. I grew up in a single parent family. It was mama who single-handedly brought me up. She was cheated by a man and got pregnant. That's why she always says all men are evil. She especially dislikes Jimmy and refers him as an evil guy. I evesdropped on my neighbors who were talking about mama's sad story. Because of her vanity when she was young, she ignored my grandma's advice and fell in love with a man who was from a noble family. She was abandoned soon after she became pregnant. She was so sad about it she never looked again for another boyfriend. Now the same thing happened to me as if it were destiny. So cold, it was soooo cold, it became colder and colder. I could not bear it any more. "God, let me be warm. Even if you make it very hot it doesn't matter. But this coldness I can bear it no more."
I was loaded on a truck and transported to a high class restaurant. Now I was further and further away from my home, further and further away from mama. How I wish to see mama. I miss mama so much. Last night I quarreled with her over some trivial things. I ran away from home without even saying goodbye to her. She's getting older and older and she's in poor health. I'm her only kin. How can she survive without me? Again my tears came out as a steady stream of pearls falling off a broken necklace...
I was put on the chopping board. The chef was ready. He's about to cut. "Please don't. Let me go. Do you know how much mama needs me? Without me she can't survive. Please let me go. Let me at least go back to say sorry to her. Please, please, please...." But no matter how loud I shouted, there was no response at all from the chef. I heard when I was young that we could hear what the human being talk but not vice versa. It's like shouting to one who’s deaf. No, even worse than that, at least a deaf could see my facial expressions, but he couldn't. He did not even understand. Nothing could be sadder than this. The chef had already held his knife. I was even more desperate. I had lost control completely.
The guests were just sitting in front of me. One was old and one was young. The old one was a 50+ old man. It's said that he's rich. The young one was a girl who was slightly older than me. She looked quite pretty. From their conversation I realized that the old man's wife just passed away not long ago. He is now trying to persuade the girl to marry him. The girl was from a poor family. That's why he brought her to this luxurious restaurant so that she could be pressured and in awe to make a quick decision. Now is cutting on me. Pain is overwhelming. My tears came out as a steady stream of pearls falling off a broken necklace. "See, this fish is crying." "My silly girl, how can a fish cry? It's just the liquid she generated from her inner body to keep her moisturized." The old man said. "Stupid, I'm really crying. Seeing me crying so sad you still want to eat me. Do you have a heart?" But no one heard me. "You are so lucky today. It's very rare to catch this species." The chef said, " This is the back meat, very suitable for making sashimi. Please try it." He arranged the sashimi slices in the shape of a fan with green vegetable decorations. "It's so beautiful like a piece of art work. I feel evil to eat it." Girl said. After strong recommendations and encouragement, finally the girl picked up her chopsticks. "Hmm, Oishi!" The girl kept praising it. I could clearly feel the chewing on my back as well as the sounds of being swallowed. This suffering is really beyond what my words could describe. I prayed let me quickly lose my senses. At least that would be better. "God, let me die. This is really unbearable. "
I didn't know is it because my first prayer was answered, the chef cut one piece from my belly; fried it in the hot oil; then simmered it. Finally I was not cold. Now it's super hot. Unbearably hot. Hot and cold actually were the same thing, not at all better. "Mama, I really can bear this no more. It was my mistake. I shouldn't ignore what you said. If you can't save me out from here, then pray for me to die faster. Mama, mama, ma....." Again until lost of my voice. As before, my tears came out as a steady stream of pearls falling off a broken necklace...
Finally, the chef took my head and tail to make soup. "This is our signature dish. One fish cooked in three different ways." The chef introduced smugly. "Hmm, sugoku umai." The girl said. I could feel my soul is floating away from me. Floating away, away, away... Suddenly I heard a familiar voice, and it's getting clearer and clearer. "Don't worry; you have me, have me, me....." "Jimmy, where are you? Finally you came to save me? How come I can't see you?" I struggled hard to force myself to open my eyes for the last time in my life. There was no Jimmy. Only the sound was reverberating. Could it be the hallucination that people always talked about? So it is soon for me? My second prayer has also been answered?
It's now impossible that anyone would come to save me. There's only one person in this world is willing to sacrifice the life to save me. That's mama. But she did not know that I was caught. Jimmy did not inform her. He will definitely pretend that it was not him who brought me to that dangerous area. Now death is for sure. What about God? Isn't that He's almighty? Isn't that He loves me? Where is He now? "Father, have thou forsaken me?" was the last sentence I said in my life time.